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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接到要寫文章的消息,今天想了一整天,面對電腦螢幕還是久久敲不下一個字。我想不是無話可說,而是感觸擁擠不知從何說起。在這兩天之中不斷一起一伏的情緒尚未平復就要靜著心碰觸心靈記憶,實為不易。

  在記憶裡,阿公給我最大的印象是,他會用手指在我頭上一抓一抓,有點像洗頭髮的動作,然後呼著:「天天、天天…」旁邊的大舅舅便會接著開玩笑用台語說:「天天偷挫尿~天天偷挫尿..」還有歌可以唱,之後竟然表弟也學起來(沒禮貌)…這個小動作在多年後的今天,成為一種在回憶裡的親密動作。

  小時候我每當寒暑假便會回高雄渡假,表哥們很歡迎我,也對我很好,我每天玩樂而有了新綽號叫「玩整天」。我打小討厭下雨天,尤其是台北的雨季,而那時候我以為高雄一整年都不會下雨真是太棒了,對我而言有類似玩樂天堂的感覺。在那個時候,因為我常常感冒,大人們怕我傳染給表兄弟,所以常常要我睡在阿公阿婆家,阿婆會給我吃川貝枇杷膏…這些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阿公在我的印象之中,一直是一個我很尊敬的長輩,所謂尊敬講白一點就是有點怕,儘管他沒有凶過我,或許是一種不怒自威吧!相比起來外婆和藹可親多了。

  今年的年初過年,我和媽還有大表哥、舅舅,又回到左營那個舊家,已經長大的身體不太適應記憶裡房子的尺寸,和表哥一起不斷驚呼著家具比回憶中的小,一邊來回走動一邊瀏覽隨時要蹦出來的回憶視窗,正播放著一段又一段的記憶影片,卻在一瞬之間,無預警的,我已經21歲了,大哥哥在工作了,小哥哥快畢業了,大表哥要當兵了,表弟也要上大學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阿公也到了要離開我們的時候。視線模糊之時,一切的一切,居然這樣從我眼前崩落,換上了四周哭紅了的雙眼,屋內的空氣凝重和阿公的慈祥面容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牆上掛著白藍色的布和安息主懷四個字,眼淚滑落,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看到阿公的第一眼,突然放心了。很安心、很平安,他的表情很安祥,了無遺憾的樣子。我看著他,想起從發病以來到前陣子的時間,阿公受的好多的苦,他整天只能在家裡,不能自己出去走動,在安養院又受到更糟的待遇,可是現在平安了,平安了。

  我無法說出阿公對於我,究竟有多麼深刻的意義,只是我多麼希望他可以看見有一天,我們六個孫子會在各自的崗位發光發熱,有一番作為,但是,也許阿公並不求那麼多,他走的很安祥,很開心,我們要永遠記得。

  阿公,來日,天上,樂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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